最会演情侣的搞笑女,板起脸演警察
作者| L编辑| 腾宇题图|《一年一度喜剧大赛》《一年一度喜剧大赛》(以下简称“一喜”)播出后,演员史策的名字为更多人所知。她的生活改变很大,找她拍戏的人多了,面试也比以前更容易通过。纷至沓来的好评,像是对史策讲:“在演戏这条路上,好像你可以了。”面对这些,史策不自满,也不吃惊。她说,当时就希望那样,机会变得更多,多演些戏。于她而言,做个好演员是她“整个人生中比较负责任的一环”。硬要说心态有什么不同,史策觉得自己“包袱”重了,“害怕接一个戏,演得不好就一下子被打回原形,遭遇事业的‘滑铁卢’”。她知道,一部影视剧的表现往往受多方因素影响,她能把握住的,只是塑造角色的那个过程。“一喜”刚结束那段日子,史策接触到的剧本喜剧向偏多。在被喜剧掏空,感到“身上的幽默细胞所剩无几”时,她转而想尝试参与正剧,为自己塑造新的角色和未来。这时,她看到了《黑土无言》的剧本。这部剧讲述了东北小城澜河发生一起恶性犯罪案件,当地刑警队队长调查追凶的故事。(图/《黑土无言》)头一遍看,因为“写得太细致了,连环境交代得都很清楚,比如,积雪有多厚、天空又是什么样的”,跟偏重展现对话的剧本比,史策的代入感稍弱一些。她又耐下心,每天读上几页,这些描写很快将她拉回了东北。后来,史策得知剧集在她的家乡牡丹江拍摄,更感兴趣了:“演其他地域的人,可能会有点儿小慌张,害怕做不到位,但一说到东北,自己本身就是那里的人,就没有太大负担。”用另一种方式,重新抵达家乡史策12岁时离开牡丹江。从那往后,她只在过年时和演戏间的空档期回乡。她从没想过,能回到老家拍戏。在她印象里,将牡丹江作为取景地的剧集并不多,像《黑土无言》这类以20世纪90年代为背景,讲一个悬疑故事的题材就更少了。起初,史策觉得纳闷,等剧组到周边的县城取景时,她立马觉得“对味儿”了。她借着戏剧和角色,回到了熟悉的童年,并借此机会重新打量了这片土地。她说:“因为太过熟悉,并没有真正地感受家乡,但这回坐在监视器前看小时候待过的地方,像人民公园拍出来就挺漂亮的,这得感谢镜头的艺术。”在剧组的三个月,史策每天回家里住。在外漂泊久了,她的父母和她达成了某种默契,“现场的事儿啥也不聊,顶多问一句‘词儿你背下来了吗?‘”史策笑嘻嘻地回答“没有”,爸妈就明白,孩子心里有底了。《黑土无言》中,史策出演的是一位女刑警。此前,她演过一次警察,她在贵州都匀跟着警察体验了一周的警察生活,借此观察到警察身上的某些坚固的特质,比如情绪稳定、执行力强。(图/《黑土无言》)这次回到东北,她再次与老警察的交谈,对这个职业有了新的认知:“三四句话,他们就能把人说乐了,又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搞笑。”史策意识到,刻板印象之外的警察有更立体的面向,“如果在这份职业的荣誉感外增添一些幽默感,会让人觉得角色特别有魅力。”这是史策所擅长的领域。在原剧本略显沉闷时,她主动和导演商量,能不能增添一些具有喜感的内容。于是,《黑土无言》中爱打岔、爱怼人,对工作又认真得近乎苛刻的周琪形象被塑造了出来。豆瓣网友对她的评价,是“史策这回演得有点儿直,有点儿虎”。史策觉得女警终究是难以呈现的一类人,“尤其对剧里周琪那样的人来说,她身上会有光环,年纪轻轻已经是射击冠军,思维又很缜密,但我想表现出的是,她也有性格缺陷的那一面,这也是为了让大家记住这个角色。”除了自己悟门道,史策还会向“老戏骨”们学习。在剧里,她和演员胡军搭戏虽然不多,但在有限的几场中都有很深的印象。其中一场是史策去胡军那里寻找凶器,拍的时候,胡军叫停,指出她拿凶器的手势不对。那让史策明白,好演员就是要在细节上追求极致的准确。更多时候,史策与陈建斌同框,后者扮演她的师父。这是两人第二次合作,史策因此有“一种强大的安全感”,有疑惑或是不舒适的地方,她都能随时向陈建斌提出:“我们这代人演戏更多靠直觉,通过不断试错,才能抵达某个目标,而这些前辈们观察到的生活会更多,他们传授的经验,是年轻演员最宝贵的收获。”幽默感与分寸感,缺一不可出道以来,史策的身上始终贴着“喜剧演员”的标签。她在“一喜”中为人熟知,也一直受到这个背景的影响。她认为喜感是一种重要的调剂品,因此一直尝试为人物添上恰当的喜剧色彩,但她对此也有深切的担忧:“因为搞笑没有门槛,人人皆可参与,但如果有一天观众看到我的脸条件反射式地想笑,那我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”(图/受访者供图)史策最初接触喜剧要追溯到音乐学院附中时期,但她觉得那不是一次好的尝试,因为从头到尾“观众的反应像一杯温水”,全程没有发出声音。史策不满足于此,她想拥有更多的互动与碰撞,直到某次演出时她找到了对的状态和反馈,“让观众笑出来”正是她理想中的状态,而“大家笑的时候,我同样会收获成就感”。这种成就感,一直延续到后来的职业生涯。大学毕业后,史策演舞台剧,依然会在其中加些笑料。那阵子大家说她“挺好玩的”“挺有喜感”。史策感觉很好,她喜欢这种评价,比起别人直白地夸一位演员“真好”,“搞笑”算是史策给自己贴上的一个专有标签。史策说,让观众得到喜悦以后,他们真的能够记住你,这对演员非常重要。对她来说,演喜剧自然而然成了一个持续得到正反馈的舒适圈。那段日子,她先演几个有喜感的人物,之后又去塑造正剧的角色。来回切换的历练,也让她对演技的掌控更加自如。她也问过自己,这种幽默感从何而来。能肯定的是,有一部分是东北人天生的优势,“爸爸妈妈都很幽默,他们习惯用玩笑化解情绪上的一些问题,这对我影响很大。”(图/微博@史策)除了地域和原生家庭的原因,她的经历也给了幽默以养分。12岁时,史策只身一人离家到北京上学。跟外人说话时,她怕得罪人,“有时不小心讲错了话,对方就不跟我玩了,所以会选择用一种柔软的方式去和人交流。”她渐渐懂得要将分寸感与幽默感结合,“二者缺一,就会适得其反”。提到分寸感时,史策又讲起她最近上线的新剧《狗剩快跑》——同样是“一喜”后她接触到的正剧。她饰演的宋玉桃有点儿“作”,起初她最开始不太喜欢这个角色,但又想挑战一下年代戏,于是开始考虑如何演才能不让观众产生厌烦心理。思来想去,史策的解决方案依然是给角色加点儿搞笑元素,“把她往淘气了去想,让她显得更古灵精怪……让她变成那种不记仇的女孩,拿两杯水举例,别人都是从0摄氏度开始升温,她一上来就是100摄氏度。我觉得生活中会有这样的人存在。”即使在角色比较固定、发挥空间不大的情况下,史策还是愿意思考如何更饱满地呈现这些人物,用自己的幽默感去填充正剧角色单薄的设定,控制人物表达的分寸感。她说:“但我现在能力不够,阅历也就这样,所以只能尽力去演,对于最终的成果还是有些担心,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拿捏好了这个分寸。”不满足于喜剧的底色接触影视剧前,史策演过许多场舞台剧。直到现在,“有时候做梦还梦到舞台事故,突然忘词了之类的”。高考那年,志在做演员的她本打算报考表演专业。但阴差阳错,她进了北京舞蹈学院的音乐剧专业舞台剧方向。和同龄人相比,她的运气足够好。毕业时,大家一般接不到什么工作,但史策参与的戏“一台接一台地演,甚至有时候白天排练一个戏,晚上演出另外一个”。两三年过去,她积累了20多部舞台剧的演出经历。她从一开始总感觉“要吓尿了”也逐渐转到后来的“一点都没有紧张感觉”。对一个“连过山车都坐不了的人”来说,这是种极为有效的锻炼。(图/受访者供图)史策说,上大一时,她怀疑过自己的选择,“唱、跳、演,啥都得会”,似乎没有聚焦到演员道路上。但后来恰好也是这些基本功,让她后来愈加坚定自己能演戏的想法,“那些技能是演员需要的,包括在形体上,舞蹈学院的那几年对我有很大的帮助。”随着经验变得丰富,史策在话剧领域找不到太多新鲜感。差不多在那时,她认识了一些拍戏的演员。那群人常把“演舞台剧的人拍不了戏”的话挂在嘴边。史策不信:“明明都是表演,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别。”于是,史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,面试了几个剧组,大多再无音讯。她分析失败原因,觉得作为影视演员,可能自己有点儿胖,于是她便开始瘦身,结束后接着去试戏,结果却与此前近乎没有区别。前两年,史策偶尔还能进入剧组,演个没那么重要的角色。后来,她也弄不清楚,为什么连面试的机会都没了。她说:“幸好有演话剧的那两年打底,那时候很多人觉得我演得还行,这个动力支撑着我往前走。”她一边反复跟自己作这样的对话,另一边也试着转战节目赛道,比如在《今夜百乐门》等综艺上露一把脸。录节目是为了让生活维系下去,面对“无限度的不成功”,她依旧不愿放弃做演员。在自己“不行”的那段日子,她有过挣扎,状态不好时,她及时告诉经纪人,希望调整之后再去试戏。“停一阵儿,过段时间再像打了鸡血一样去面试,成了常态。”除此之外,她给自己做“话疗”,靠说“我得自信”之类的话疗愈内心。她说,那会儿对工作话题带着排斥情绪,“谁也别问我,问的话,咱就唠点别的”。(图/受访者供图)2021年,史策参加“一喜”,后来的故事人们就很熟悉了,她从这档喜剧节目横空出世,成为被人看见的影视新星。她因此得到了更多的机会,以及挑战。喜剧是她的底色,但她不满足于此。她现在还时常做功课,自我审视。她在闲暇时常会回看经典影片:“有些表演已经不太符合现在的环境,我们也许并不能从中吸纳太多东西,但通过它们,我可以去悟、去思考。”时不时拿出自己以前的作品再看,重新分析得失:“很多演员不爱这样做,看自己演的东西难受,觉得有遗憾。”在史策眼里,唯有如此才能看到能力进步与自我蜕变,才不会困在一个固定的标签里阻碍自己的成长:“它们能反映出你是越演越差,还是停滞不前,通过它们,我才愿意相信,我能越来越好,更何况,这所有的一切,本就是遗憾的艺术。我对此并不畏惧。”校对:杨潮,运营:嘻嘻,排版:蒋佳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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